【江南小说】我的恋爱秘史

（1）

我进入青春期是18岁那年，说起来真有点羞于启齿。当时，我高中还差一个学期毕业。那天深夜，我突然梦遗了。梦中与我缠绵的姑娘，正是村里最漂亮的刘英。刚改革开放，在那些爱情小说和一些还属黄色电影、录像的诱惑下，我的童男身子就这样失去了。梦醒时，我手触摸到裤档里那些带腥臭味的粘稠液体时，心里很害怕，曾经听大人说过，这种情形叫“遗精”。弄不好成了习惯，就是一种病，会影响以后的结婚生育。真倒霉，为何要让我遇到这个？我那小鸡鸡周围才刚长出一些绒毛，虽然半夜时分，它总是不安分地硬绷绷的挺着。可我仍是一个混沌未醒的少年啊！更奇怪的是让我在梦里与刘英干那事，难道这真是天意？

这个刘英，蛋形脸，浓眉大眼的，小巧鼻子，樱桃样的嘴巴，扎着两条黑粗的齐肩辫子。身材虽然还瘦削些，但她平时着装出众，倒是很惹人注目；她说话的声音总是甜甜的，叫人听着舒服。她小我两岁，身高却与我不相上下了。年初，我怀疑她的胸前被安上了两个乒乓球，在微微隆起了。她还在村小学读初中。自我上高中的第二年，她就影子似的缠上我。只要我一回家，她就有事无事地找上门来，说是借书或请教什么学习上的难题。但是，她翻弄了一会我那些文学书籍和期刊杂志后，只是随便拿了一本乱翻，并没有真的看；也不见她向我请教什么难题。有时候，小雀似吱吱喳喳，尽说些闲话；更多时候，她只是含情默默地看着我，令我脸红耳热的。无聊时，我曾猜测：她这样做，是不是喜欢上了我。可她从没对我表白或暗示过什么呀，也没理由指责她找我。我们就这么平静地相处着，毕竟我们还是不懂世事的中学生，学习求知才是重要的事儿。况且，我们自小一起长大，熟口熟面的，她的面容身段，除了让我觉得顺眼外，也没有什么特别让我心动的地方。

我上高中时，正是20世纪80年代初期。10年动乱刚结束，改革开放也就开场了。随着国门的敞开，外国的新文化、新思潮就大量涌入，一些禁锢也被解开。一时间，描写爱情的小说，好像那本我们曾经秘密传抄的《第二次握手》和《青春之歌》、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等这些喜爱的中外小说，在新华书店就可以买得到，也开始在校园里公开传阅，成了我们课余的热门话题。电影的爱情故事片和引进的香港录象，更是使我们痴迷。据说还有一本是出自香港，描写男女关系的极黄色小说，名叫《XXX》的手抄本，也在一些同学中间秘密流传。我只是从一些大我几岁的同学悄悄谈论中得悉，也就无缘中毒受害。

我读高二时，学校里就有几对男女同学半公开地谈恋爱了。他们早早晚晚，出双入对的，以背诵课文为名，相约钻进学校旁的小荒山和甘蔗地里。结果，有一对因偷尝禁果导致怀孕，被学校查处，给予开除了学籍。尽管学校对这类违纪的行为严肃惩处，也不能压制同学们被煽起的青春热血。不惜以身试火，把自己当作刚刚开放性爱的实验品。班里，论身材，我是最小个的；学科成绩，除了语文（主要是作文）稍突出外，并没有惹人注意的地方。加上我生性内向，平时腼腆得像个小姑娘，交际是弱项。所以，表面上我一直是个循规蹈矩的普通学生。不过，自梦遗后，我好像突然长大了，心里想“学坏”的念头也时不时在折磨我，但又苦于无计。只好在心中暗羡、暗恋那些长相漂亮的女同学。导致夜里那“丑陋”事频频发生。又羞于告诉家人或亲朋同学，把担心害怕憋在心里。这些重重的心事又直接影响了学习情绪。结果，高中毕业后参加高考，我落败了。令我痛心疾首的是总分离最低录取线，只差十几分，就连几个平时成绩比我差得多的同学也考上了。这原因，一直是我心里的秘密。现在回想起，也恨不得给当时无知的我一顿重捶。

（2）

高中毕业后考不上大学，我只好乖乖地回到村里，成了一名不受文盲粗鲁的生产队长欢迎的知识青年。

出工的第一天，队长就粗言脏话满口地给我一个下马威：“阿山，我不管你是什么高中大chuo生。回到村里就归我管，老老实实出工，认认真真学干农活，我们村里从不养闲人。”我一路读书过来，加上身体孱弱，最害怕做体力农活，特别那种挑担的重活。但是，我又没办法逃避。年过18岁，在村里算是个成人劳动力了。刚开始，虽然同其他社员一样累死累活干一天，按队长吩咐，记工员只给了8分工（正常的劳动力是10分）。心里恨死了队长，但是也只有屈服他的权威。天天出大力流大汗干农活。那种难以形容的苦累，令我终生难忘。每天收工以后，除了肚子饿想饱餐一顿外，就是想躺到床上睡觉。连平时最喜欢看的文艺书刊也懒得去看了。好在大多数时候干活是一大群人聚在一起，说说笑笑的，有时趁队长不到场监工，偷歇了一会，漫长的一天也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。村里，我有几个好同学伙伴，外号分别叫狗大、福二、三斤和斑四的。他们几个年龄都比我大两到三岁，一起从小学到初中毕业，他们都没有考上高中。初中毕业就回家务农，现已成了壮劳力。现在，我回乡了，大家又高高兴兴在一起。白天，出工得到他们关照；晚上，他们就来我独门独户的房间（我家原堆放杂物的小屋）相聚谈天说地。夜深肚饥时，就偷溜到队里的庄稼地里，掏挖掰摘一些红薯、芋头、花生、玉米和大豆回来做宵夜，神不知鬼不觉的。第二天，当队长巡查发觉地里失窃大声骂娘时，我们在掩嘴偷笑。劳动是苦累些，不过，我们精神生活是充实的。刘英也初中毕业，考不上高中，回村里参加劳动了。晚上，她照例不时登门借书，有时也引来几个女伴。一屋子的青年男女，嘻嘻哈哈的。愉快的心境，使我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。

日子就在这苦苦乐乐中一天一天地流逝。转眼间，我已回村当农民半年了，苦难的日子已撑过去，肩膀上由最初的红肿，火火辣辣地疼痛，到慢慢的结痂，再脱痂。承受100多市斤也就轻松自如了：双手掌心与四指关节处已有厚厚的茧子，使用铲锄这些农具再不怕磨破手皮了。我已适应了农村的粗重农活。也慢慢变成了一个强悍的男子汉，一个合格的劳动力。要不是收读高中同桌好友的信，我真的心若止水安于天命就这么平平静静地做一辈子农民了。

临近春节的一天中午，我又犯烟瘾了。回乡几个月的劳动，为了学别人忙中偷懒歇息会，我已学会吸那种两节半空心竹子做成，装上适量的水，安上一小团烟丝点燃，吸起来就咕噜咕噜响的水烟筒。在家乡有一句俗话是“烟酒不分家”，也就是说这两样见者有份。特别那些自制的土烟丝，在田头地角，不管谁带去，都要掏出来放在水烟筒旁边，任由众人享用。水烟筒也不少，新的旧的，各式各样的，任你选择。所以，家乡烟民众多，不单成年男子，就连妇女和个别三五岁的小孩，也吸上了，不吸烟的男人才是另类。在大队的供销店买烟时，店员拿出一封信问我：“你是林山吧？这是寄给你的。”

信是我高中时的要好同学李军写来的，主要是探问我的行踪。还顺便告诉我班里其他同学的情况，他说除了考上大学中专的十多个外，大部分同学已回母校复读，准备明年再博（我们原来是学校的尖子班）。问我是不是已到更好的学校复读了？……

接读了李军的来信后，我的心里开始波浪翻涌了，又开始继续我的大学梦想。苦苦哀求年老体衰的父母，他们终于答应我的要求，大哥也支持。决定就是节衣缩食也要供我复读再考。

春节时，当我把新打算告诉半年来朝夕相处、形影不离的好伙伴狗大、福二、三斤和斑四时，虽然他们有些依依不舍，情绪有点失落，但还是支持我对光明前途的选择，并恭祝我马到功成光宗耀祖。我的心里何尝不留恋他们？在这几个月里，我们已结下更深厚的友谊。那晚，我也把这计划告诉单独上门的刘英。她也一下愣住，随即猛地扑过来，把我紧紧抱住，好像从此以后我就消失了似的。她昂起头，用蓄满泪水的那双大眼凝望着我：“真舍不得你离去，可是为了你的前途，也希望你继续复考。从今以后就把我忘了吧，安心复习，争取早日金榜题名！”

我一边用手轻拍她的后背，一边安慰她说：“傻妹子，生离死别的。我只是去复读，考上考不上还是未知数呢？再说，即使考上，只要你有心等待，我也不会抛弃的。”

“怕你跳出农门以后，就彻底忘掉我这满身泥土味的乡下妹了。”她有点哀怨。

“我发誓……”我举起右手。

“不要！我相信你。”她破涕为笑，把我举起的手掌掰下。

……

这几个月里，我和刘英的感情也突飞猛进。在她大胆热情的进攻下，我也成了她感情的俘虏。只是碍于几个好伙伴的情义，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很少，不过，我们可以说是已经心心相印了。

那晚，村里放电影。影片我高中时在镇上看过，不想再看，就一个人躲在房里看书。这时，刘英悄悄推开虚掩的房门闪进来：“你不舒服啊？怎不出去看电影？”

我摇摇头说：“你也不看？这片我已看过，不想炒冷饭了。”

“我看不到你，就来了！”她说。

“你还是去看电影吧！”

“你不去，我也不想看了。在这陪你说说话！”她执拗地说。

“这样不好吧，让其他人撞见，要说闲话的。”我提醒她。

“我都不怕，你怕啥？”她想了一下又说，“要不，你陪我到大队供销店买点东西，也好透透气。

“好的，我们马上出发！”

……

大队代销店在一个山冈上，走大路，离村一公里多。如果直跨过田垌只有几百米，好在田里没有犁翻，加上整个冬季都没有下过雨。泥土冻结，也十分平整。为了避免碰上人，我建议就丛田里横跨过去，刘英也只好顺从。村里正在放着电影，几乎把所有的人都吸引过去了。四周倒是静悄悄的，鬼影也没有一个。那弯上弦月已滑落西边天，晴朗的天空繁星闪烁。朦朦胧胧的夜色，景物还是依稀可辨。在离代销店几百米的小树林，我停下来，叫刘英一个人去买东西。一支烟的时间，她就买到东西返回我身边。

我说：“时间还早，不如我们就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坐坐吧？”

刘英也很温顺的：“好吧，听你的，我们就到那树林中去。”

进入那小树林纵深处，仿佛走进一个幽静的世界。密不透风的，几乎与外面完全隔绝了。这正是一个恋人秘密约会的好地方。虽然，季节已是冬天，我们这里还是不冷，吹着微微的西南风，就是晚上也不用外套，一件衬衫刚好。我们一起动手拨开茂密的小树压下踩平，弄成一个小床大的地盘时，我已是满头满脸满身的汗水了。只好脱下衬衫，赤裸着上身，心中还是火烧火燎的燥热。刘英连忙掏出一块带香水味的方手帕边给我擦汗，边嗔怪我：“看你弄得满身大汗，小心着凉感冒。”此刻，我说不出什么话了，只觉喉咙里呼气急促，咚咚心跳加剧，血管似乎要爆裂了。我顾不得什么羞涩了，猛地将刘英紧紧抱住，自己那硬挺挺的东西，顶住了她相应的部位，恨不得马上钻进去，与她交合在一起。刘英也气紧气粗的，透不过气的样子，双手也死死的匝着我的后腰。拥抱了一阵，我松开她，用双手解开她的外衣，示意褪下只遮住胸部的短背心后，我们赤裸着的上半身又紧贴在一起。像那录像片演的，我们也进行嘴对嘴学着接吻起来。不知刘英是难受还是兴奋，连续发出唔唔的微弱的呻吟。可我顾不上她的感受了，那团熊熊的欲望之火，烧得我难受，只想把她彻底征服，两手也越搂越紧。我们早已热汗淋漓。刘英说：“粘糊糊的，擦擦汗吧！”尽管，不舍得她那滑腻的身体，那对鼓起的乳房，我也只好听从。她用背心给我擦汗时，我的两手已开始抚摸她那刚刚隆起的乳房了。“坐下歇一会吧，看你猴急的样子，满身大汗也不顾了。”坐下来后，我的欲望还是不能减退。只安静了几分钟，我又开始进攻了，先是抱着她的后背，然后用两手捏住她的双乳进行揉搓。最后我一下把她掰倒平放到树叶上，猛扑上去，身对身腿对腿压住她，嘴对着嘴，折腾了一会，我觉得下面憋得难受，就粗鲁地要强解她的裤子。她好像突然才觉醒，抓住我的双手拒绝：“不得，这样不行！”我周身激灵了一下，又不想就此罢手，声音有点震颤地问：“你怎么啦？”“我要来了。”“你来什么？”“你这笨蛋，我要来月经了。下次吧！”我一下软乏了，非常扫兴地站起来。

……

（3）

未雨绸缪。自决定回母校复读再考后，我就把快要玩野的心思收拢起来，将它锁进记忆深处。翻出高中的课本和高考资料，足不出户，关门闭窗地开始埋头温习课本。那几个死党见我如此认真，也就不再上门打搅了。就连刘英也挺通情的，极少在夜半时分溜进来干扰。虽然，这些日子是我们安全约会期，但是，为了我光明前途、美好将来，我们只好暂时强压住那生生不熄的青春欲望。

春节期间的一个夜晚，我和刘英已偷尝了那令无数少男少女感觉神秘而又渴望的禁果。好奇得到满足，也觉得没啥新鲜花样，与梦情景差不多，不同是接触的是真真实实的肉体罢了。